“关系”的纠缠

Piggy和她爸爸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。Piggy毕业后参加工作，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，找了个男朋友，可是她的爸爸并不认可这个男朋友，想让他们分手。父女二人的关系急转直下。爸爸忍不住发脾气，说一些不中听的话，指责女儿“不懂事”、“不听话”。Piggy感到非常痛苦，她极度伤心，觉得爸爸毫不讲理。她害怕爸爸的怒发冲冠，觉得他不可理喻，也因此感到愤恨。父女二人之间的对抗不断加强，不断循环，成了一种关系的纠缠，一直卡在那里，没办法停下来。

关系的纠缠是指因为情感上过于紧密所造成的互相伤害。有时候，我们很爱一个人，可有时候，我们又很恨他。关系的纠缠，经常发生在离自己很近的人身上。但自我发展需要独立的空间，而关系纠缠会侵占这个空间。

Piggy伤心欲绝的时候，找朋友抱怨爸爸。朋友提醒她说：“你爸在期待一个‘听话懂事’的女儿，你让他失望了，所以他很生气。因此你对他有很多怨言，所以你又何尝不是在期待一个‘通情达理’的爸爸呢？你觉得你爸对你的期待很过分，你对你爸的期待就是完全合理的吗？”

的确，Piggy和爸爸之间的纠缠，在形式上是对称的。爸爸期待女儿“听话懂事”和女儿期待爸爸“通情达理”，这是一种形式上的对称。爸爸因为女儿不按自己的意思来而生气，女儿因为爸爸不通情达理而抱怨，这也是一种形式上的对称。

关系近，才会有期待，这些期待对于双方而言是“重要的”。女儿害怕父亲的失望，所以才要求父亲不要对她有那样的期待。可是一旦女儿对父亲也有了要求，那她就陷入了形式上的对称，她与父亲的关系就会纠缠不清。本来一段良好的关系，因为太近，期待变成了（不可能总被满足的）要求，最后演变成了相互伤害。

想要停止相互伤害，就需要打破关系中的纠缠。从女儿的角度看，知道爸爸对自己有期待，到这里就可以了。如果她不再期待爸爸通情达理，要求他理解她，支持她，不再想着去改变爸爸，把他“拉拢”来和自己站在一边，那纠缠到这里就不会再循环进行下去了。

这个时候，你也会感到有一些不适应。你不适应关系最亲近的人和你意见不统一，你不适应因为自己不能满足关系最亲近的人的期待而令他们失望，你不适应关系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完全理解和支持你而自己感到失望。但，这就是我们不得不面对、承认和接受的事实。我们确实无法时刻满足对方的期待，对方也无法时刻满足我们的期待。建立边界，区分你我，自我发展才有足够的独立的空间。身为孩子，我们要有自我发展的意识；身为家长，我们更要有允许孩子自我发展的意识，尊重他们的边界，保护他们的空间。

以《了不起的我》中讨论“关系”这一章节的引言作为结尾：

我为我的生命负责，

你为你的生命负责，

绝不轻易越界。

就像两个鸡蛋，再想亲近，

也只能期望成为

“一个篮子里的鸡蛋”，

而不是“同一枚鸡蛋”。

——陈海贤·自我发展心理学

参考书目：《了不起的我》

本文作者：戴逸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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